受访专家：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肿瘤科主任医师尤长宣

浙江大学肿瘤免疫学博士、上海见杉医学技术有限公司首席技术官沈彦伟

环球时报健康客户端记者牛雨蕾

10月16日，英国《卫报》报道，成功研发出mRNA新冠疫苗的德国生物新技术公司（）的创始人夫妻，在接受英国广播公司（BBC）采访时表示，他们针对癌症疫苗的研究已取得突破，研发的mRNA癌症疫苗或将在2030年前投入使用。医学界普遍认为，尽管癌症疫苗离真正问世还有一定距离，但这可能代表着癌症治疗的未来。

mRNA癌症疫苗三大优势

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肿瘤科主任医师尤长宣告诉“环球时报健康客户端”记者戒烟激活癌细胞，首先需要明确的是，目前应用较多的人乳头瘤病毒（HPV）疫苗、乙型肝炎病毒（HBV）疫苗，本质上是重组或提取自病毒的一种抗原蛋白，人体接种后可以预防对应病毒侵袭，而这种病毒是某种癌症的重要发病原因，疫苗起到预防癌症的作用。但它们和mRNA癌症疫苗不是一码事戒烟激活癌细胞，mRNA癌症疫苗除部分可起到预防作用外，对肺癌等免疫炎性肿瘤还能起到治疗作用。

一般而言，肿瘤患者的免疫系统已经认识了肿瘤细胞表面的抗原，并耐受了肿瘤相关抗原，于是识别但并不攻击。而mRNA癌症疫苗的研究重点在于，通过转录抗原，再激活免疫系统，调动免疫细胞杀死癌细胞。如果mRNA癌症疫苗研发成功，接种后，就像把抗原加工厂直接搬到了人体，每个细胞都会源源不断地产生抗原，再由抗原激发抗体，给免疫细胞提供强烈信号，对癌细胞进行持久的攻击。

mRNA癌症疫苗有三大优点。一是研发速度比较快。mRNA疫苗能随时调整，解决了癌细胞变异快的问题。二是安全性高。传统灭活疫苗抗原需要先培养，然后再杀死病毒，保留其蛋白质的免疫原性。过程中，培养病毒有风险、对生产场地要求高，生产速度慢且造价高。甚至，病毒带有的其他蛋白可能引起人体其他免疫反应，造成过敏等不安全因素。但mRNA疫苗却可以直接截取有用的基因片段，只生产对抵抗癌细胞有效的蛋白。三是更好地应对复发。癌症之所以难治愈，与其高复发率有关。很多病人做完手术、放化疗后，难免剩下少量癌细胞没有被杀死。这些细胞往往会在几个月到一两年后，突破各种膜和壁的边界，四处繁殖，因此晚期癌症复发概率很高。而使用mRNA疫苗治疗癌症，就可以彻底解决这个漏洞，不放过任何一个癌细胞，避免复发。

新冠疫情加快mRNA癌症疫苗上市

其实体外合成mRNA技术在上个世纪90年代就有了，但却因稳定性、安全性、基因伦理等问题备受诟病。而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在一定程度上助推了mRNA疫苗的落地。

对于mRNA疫苗，大家最熟悉的可能是mRNA新冠疫苗。疫情也把mRNA疫苗的技术潜在优势实实在在证明出来。2020年11月9日，第一个三期临床数据公布，一款mRNA新冠疫苗有效率超过90%；11月18日，研发机构把这个有效率数据更新为95%。这个数字大大超过了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要求的“新冠疫苗有效性必须大于50%”。

尤长宣称，如果新冠疫情没发生过，要验证mRNA疫苗在实际应用里的安全性、副作用、有效性，需要长期、大量的循证实验数据。在传统疫苗技术成熟、使用安全、占有率很高的情况下，不会有机构愿意冒进，大比例改换mRNA疫苗。新冠疫情迫使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用最快速度审批，让mRNA疫苗获得紧急使用授权，大大加快医学界和民众对mRNA疫苗的接纳，把从前需要十几年才能走过的路程，只用两年就走完了。

德国生物新技术公司（）创始人图雷西也表示，新冠疫情前，mRNA技术始终未有成功案例，全球多数国家产业基础较薄弱，未形成稳定可控的大规模生产供应链。但如今情况不同了，他们公司已掌握如何在疫情期间更快地制造mRNA疫苗，将来也能更好地了解免疫系统如何对mRNA做出反应，加快癌症疫苗的问世。

萨欣和图雷西夫妇（图源：卫报）

目前，德国生物新技术公司（）已经开展了针对黑色素瘤、前列腺癌、宫颈癌、三阴性乳腺癌、卵巢癌、非小细胞肺癌等6种不同癌症的临床试验。这6款疫苗在2021年已进入临床一期试验。美国莫德纳生物技术公司也有几款癌症疫苗正处在临床试验中，分别针对非小细胞肺癌、黑色素瘤、结直肠癌、胰腺癌，而且还有一款同时针对3种癌症。

我国相关技术处于国际第一梯队

目前，我国也有一些公司在做mRNA疫苗的研发，如上海斯微生物、苏州艾博生物、云南沃森等，业务方向均涉及新冠疫苗研发、癌症疫苗研发等。浙江大学肿瘤免疫学博士、上海见杉医学技术有限公司首席技术官沈彦伟告诉“环球时报健康客户端”记者，目前mRNA疫苗研发的难点在于RNA进入身体的载体材料。尤长宣说，除了转运材料外，对癌症本身的理解、基础研究等也制约我国癌症疫苗的研发。

尤长宣认为，我国现阶段发展水平略低于德国、美国，但总体上来说位于第一梯队。“我国这几年在生物科技方面的发展非常快，现在已经有了自主研发的mRNA疫苗，再研发其他疫苗理论上只是修改里面的基因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