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合烟！

今天早晨从菜市场回来，我是吃了一惊的。因为看到路边摆着莫合烟。从去年开始，允许路边摊的存在了。从今年开始，把莫合烟也放开了吗？

内地的朋友，很多是不知道这种烟的。这是一种自己种的烟草，种在自家菜地里，可以自行决定用农家肥还是化肥，自行决定要不要打农药。因为都是自己种自己抽的，所以基本采取最环保的方式。

烟草长成之后，把叶子切成碎粒，用报纸卷上，就可以抽了。当然也可以用烟筒来抽，但是容易断火。非常简单，也非常原始，但是在新疆的作用可非常大。在物质生活贫乏的那些年代里，卷烟虽然也很便宜，但毕竟要花钱，很多人还是买不起的，或者说不能连续供应的。但是新疆人不愁这个，因为可以自己种烟草。

就算能买得起卷烟，其实也解决不了新疆男人们抽烟的问题。这指的是以游牧为生的牧民们。他们春夏秋三季在草原上流转，距离卖东西的商店都非常远，为了买一包烟，骑马奔驰一整天不一定能找到地方。而新疆牧民在放牧的同时，也会就近种植一些蔬菜，比如辣椒，韭菜，胡萝卜等。顺便种点莫合烟，一年下来就足够了。这东西也很轻，不占地方，转场的时候，随便一个袋子装着，随便往车里哪个地方一扔，就搬走了。

莫合烟是草原民族的天赐产品，陪伴草原男人度过漫漫长夜，风花雪月，岁岁年年。所以很多人对这种烟是有感情的。甚至可以说，在新疆的草原民族中有一种莫合烟文化。比如有一个经典笑话——

两个男人在草原上相遇了，聊了半天，甲问：“带烟了吗？”

不随身带烟的是绝少数，一般是出门的时候忘记了。乙拿出烟，这时候一般甲要拿出报纸。如果他没有拿出来，乙就会嘲笑对方是二等烟民。因为烟和报纸放在身上的不同地方，不太可能两者都忘了拿。

乙卷好烟，开会问对方带火了没有。如果没有带，就会嘲笑对方是三等烟民香烟展览，然后还会接着开个玩笑：“你带抽烟的嘴巴了吗？”

关于莫合烟的故事，草原的男人们个个都能讲出几个。就像他们身下的马，身边的狗，都是最为贴近的事物。而对于农耕民族香烟展览，形式不一样，情节一样。南疆的巴郎子，两个要好的人，一般是一个带烟一个带报纸，如果有人问他们有没有烟，就会发生一种比较搞笑的景象：两个人都在从身上拿东西，但是拿出来的不一样，却刚好是都能用上的。而他们自己如果想抽烟了，就会叫对方把东西拿出来。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是建国后国内最著名的艰苦奋斗的经典案例之一，是胡杨精神的创造者。可是你们知道在茫茫戈壁、千里无人的地方，一棒子清一色的男人开垦荒地的时候，是什么陪伴他们度过了那些漫长的日子吗？虽然不能说仅有莫合烟，但是莫合烟也的确功不可没。

莫合烟可能是从草原民族传到农耕民族的，然后成了南疆的巴郎子们也离不开的东西。既然有了需求，就有了生意，市场上就有卖莫合烟的。新疆人追求大气，那些卖莫合烟的，一口袋一口袋摆在地上，看起来非常气派，然而想起来觉得很好笑。因为那么多的烟，估计一年半载也卖不完。卖的人一般一百克两百克，最多一公斤。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莫合烟从市面上消失了。只有特别懂行的人，才知道在乌鲁木齐哪地方有卖。老严有一次也找到了那个地方，去买了两百克。其实老严并不喜欢抽，烟气的味道太大，一个人抽烟，三十米内的人都知道。老严也只是稍微有点莫合烟情结。

有一次参加一个禁毒展，才知道禁止莫合烟的原因。新疆野外出产大麻，有些不法分子为了蒙混过关，把大麻切碎，看起来就像莫合烟一样，用来蒙蔽警察。当然这是最根本的原因。还有一些浅层原因，据说莫合烟劲儿大，而生产厂基本很简陋，无法控制。

禁止莫合烟之后，不知道那些草原男人们是怎么过来的。是允许他们少许种植呢？还是他们只能依靠卷烟过日子呢？在草原上一呆就是大半年，如果都依靠卷烟，那一次得买多少？而且草原上风大，气候干燥，卷烟放不了多久就会变质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解禁莫合烟了，可以公开摆着出售了。但因为是地摊，不可能有以前商店卖莫合烟那么大的排场，是装在小塑料袋里的。一包一包卖，每一包二十元。相比之下，价格也涨了数倍。老严买了一包，虽然不抽，但买的是一种情结。

很多新疆人认为莫合烟只产于新疆，其实这是错误的。在整个中亚地区，甚至包括中东和俄罗斯范围内，都种莫合烟。老严曾经看一篇俄罗斯人写的小说，当然是翻译成汉语的，里面出现了魔合烟三个字，老严立即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新疆的莫合烟吗？不过音译的时候选字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