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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宾黑帮覆灭记(10)

时间:2022-10-30 05:09来源:香烟网 作者:佚名 点击:
此后林传金与王勇通过一次话,说,他在北京做香烟生意,向宜宾批发假中华、假玉溪烟,日子还算过得去。紧接着,市局借9月2日行动的东风,展开剪除社会恶势力的专项斗争,相继打掉了几处的菜霸、鱼霸等强买强卖团伙,宜宾百姓拍手称快。8月2日在自贡袭击黄毛毛确有他,但他不是开车的马仔,而是枪手之一。返回宜宾后,七鼓眼两次被摩托杀手追杀,李斌听到这个消息,行动极为谨慎,几个月里基本上不大出门。

九月打击

在山上林传金做了安排,这次行动,由冯友、于水运负责。

来到宜宾,石永把他们领到酒都宾馆对面得月楼三楼的一居民户住下。这是林传金的着意安排,他派石永早早下来,就是为了落实这套房子。房屋的主人不在这里居住。房子是空房。石永秉承林五的指示租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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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友、石永把房子重新布置了一下,用三合板把窗子封住,上边开了几个小孔,架上一台望远镜假中华看烟,观察对面酒都宾馆里的情况。酒都宾馆——那是黄毛毛集团的老巢,黄毛毛公司的总部就设在那里,黄毛毛本人也常在那边居住。

冯友等人潜伏在黄毛毛鼻子尖下,每天的行动有严格的限制,尽量减少出入次数,不能惊动邻居,吃饭只出去一人,买回盒饭在屋中进餐,空饭盒不能随便丢出去,以免引起怀疑——空饭盒在另一间屋里已经堆得很高。

他们在潜伏点大约住了20天,只是在夜里出来放放风。到了 8月27日,临近中午的时候,文东看见黄毛毛手下的王垒,从酒都宾馆大门口走出来。

冯友马上打电话与林传金联系,报告说:“现在钓到黄毛毛的一个手下,文东认出来的,弄还是不弄?”

林传金问:“钓到的是哪一个?”

冯友说:“好像是黄毛毛的司机,文东见过,他给黄毛毛开过小车……”

林传金说:“弄。”

出来的正是黄毛毛的私人司机王垒和他的一个朋友,两人到附近建设银行的自动取款机提款子。

当时,在得月楼上住着六个人。除了他们五人,还有林传金的一个外线,泸州人魏彬。魏彬是洪涛介绍来的。

林传金有令,大家立即行动。分别带好猎枪、火枪,掖好长砍刀,六人分两批下楼,到楼下则分成三组,向王垒他们靠拢。

这时王垒二人已经在自动取款机上取好钱,正要回宾馆。

王勇在马路对面站着。张彬和文东一路,迎面朝王垒他们走来。于水运、石永、冯友在护栏外做接应。

文东、张彬与王垒二人擦肩而过。文东迅速拔出猎枪,对准王垒的后腰,嘭地开了一枪。这一枪正打在腰椎上,王垒应声倒在地上,冯友从护栏上跳过去,用片刀在另一个娃的头上连砍几刀……

事毕大家迅速散开。冯友、文东、魏彬转到咸熙街分手,各自回自己的据点。其余三人返回汉王山。

王垒,26岁,身材高大,长得帅气。这一枪完全改变了他的人生命运。他的左背下部被霰弹击伤,腰间软组织内存有大量金属异物,第十一、十二胸椎水平移动,脊髓损伤,导致完全性瘫痪。右部肝脏、胰脏及右肾脏损伤,右肾摘除,落下终身残疾。

王垒在宜宾治疗一段之后,黄毛毛送他到外县疗养,由他承担王垒的全部医疗费用,专门聘人照料他的生活。按照黑道规矩,王垒为他受伤,他理当养王垒一生。

这起案件再次震动了黄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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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预感到这次袭击的对象不是王垒,而是他黄毛毛。王垒不过作了带他受过的牺牲品。换个角度说,他的危险无时不在,林五的杀手既然能在他的家门口打掉他的司机,就完全有能力打掉他。

这件事想想就叫他不寒而栗。

在王垒案发生之前,黄毛毛手下已经注意到对面得月楼上情况异常。为什么那个正对宾馆的三楼上的窗子凭白无故封了起来?为什么上边还弄出些孔洞?为什么酒都宾馆附近近期经常有一些陌生人在夜间走动——他已经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气息。

8月26日,王垒枪击案发生之前,汤泉便奉黄毛毛的指示,委托中间人与翠屏区刑警大队的侦察员董劲联系。董劲来到酒都宾馆,在一楼大堂见到汤泉,汤泉反映说:“有一伙人,好像有家伙,这些日子经常在酒都宾馆附近闲逛,可能是林传金的人,要干啥子还弄不清楚。”

董劲问:“你找我反映这个情况,是什么意思呢?”

汤泉说:“我想报案,这样的情形,还没出事情,我不晓得这个事情能不能报?”

董劲说:“算不算报案,你给我们提供情况,我们也欢迎。”

汤泉说:“拜托你把这个情况向杨光大队长反映一下,我们公司的老总黄毛毛和杨光大队长的关系很好,请杨光大队长务必关心一下这个事情。”

其实,董劲来见汤泉,就是杨光大队长派过来的。回去之后假中华看烟,他立刻把汤泉反映的情况汇报上来。杨光始终在抓宜宾黑道团伙的调查工作,对他们的内部情况比较了解。他感到要出事情,立刻赶到酒都宾馆,约见汤泉。

汤泉这次讲得更为细致些,隐晦地提到对面的得月楼,闪烁其辞,并不讲得很明确。

杨光走出酒都宾馆,仰头看了看得月楼的窗口,便哑然失笑了。

对面三楼上那块三合板订得太愚蠢。什么叫欲盖弥彰,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就是最好的例子。硬生生在窗子上堵上块扳子,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还在板子上挖了几个洞,这不等于明告诉人家——你知道吗?我在这里正在监视着你们。

汤泉故意地跟他装糊涂,明明很容易做判断的事情,却说:“可能在得月楼上,不晓得在哪一家……”跟警察玩什么猫倪?这分明暴露出黄毛毛集团企图巧支使警方,借公安力量打击异己的阴晦心理。

那边是愚蠢,这边很卑鄙,但两边都是武装到牙齿的黑道成员。

偏巧,就在这一天的下午,发生了王垒遭枪击的伤害案件。

案件现场反映出的犯罪嫌疑人为三人,两人持刀,一人持枪。开枪后,他们向“不夜城”方向逃蹿。从现场情况分析,这不像一般的袭击提款人的抢劫案,在特征上更像黑社会性质的报复案。

如果没有这起案件,杨光可能会采取另外的方式控制局面,但现在不行,他必须站在打击犯罪的立场上,调查案件的始末,追捕犯罪嫌疑人。

从侦察角度看,汤泉提供的线索是有价值的。顺着这条线索摸下去,翠屏刑警大队很快查清得月楼三楼住房的房主情况,租房情况,以及近期该住房发生的一系列怪现象。

据同楼的居民反映,这个月内,有五六名男青年住进去,不出屋,在房间里吃盒饭,无人知晓这些人的身份和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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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案情分析会上,杨光的观点与程忠实副局长的意见一致,他们认为,袭击王垒案,不是一般抢劫案件,作案人员很可能是林传金手下的马仔,袭击目标并不是王垒,而是黄毛毛。他们利用得月楼的有利地势,观察对面酒都宾馆内黄毛毛的活动情况,寻找机会,伺机下手。程忠实判断,这次袭击未能打掉黄毛毛,他们还会在三楼上继续潜伏,不会撤离。

经分局批准,翠屏区刑警大队立刻采取行动,组织警力,在酒都宾馆前主楼的顶层秘密选择一套位置有利的房间,布置了望远镜及摄象系统,从 8月27日案发当天直到9月2日,连续六天对得月楼的可疑房间,进行24小时不间断的监控。

进入九月份,翠屏区公安分局对如何拔掉得月楼上的武装据点,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制定出行动方案,向市局刑警支队做了通报。

经过几天的观察和监控,警方已获取大量证据,采取行动的条件应该说是成熟了。

然而,得月楼地处宜宾市中区的繁华地段,路北是酒都宾馆,东边不远是临近岷江的旅游点武庙,对方在据点内备有武器,出动警力进行突袭,很可能会引起枪战,造成周围群众伤亡。反过来说,这个武装据点一天不拔除,就存在着酝酿新的暴力冲突的危险,它像一枚定时炸弹,不排除它,它随时都可能爆炸,同样会殃及宜宾市民,破坏他们的安定生活。

翠屏区分局对行动方案抱慎重态度,因环境复杂,也因背景复杂,但他们坚决打击刑事犯罪的决心始终没有动摇。

程忠实副局长坚决主张拔掉这个据点。他认为,我们不必拘泥于条件的再成熟,把黄毛毛、林传金两大团伙一网打尽。我们可以先打击掉林传金,因为我们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黄毛毛团伙虽然我们也掌握了他们的大量情况,但目前还没掌握他们直接的犯罪证据,但这不等于将来不打掉他们。

市局刑警支队郑易支队长十分赞赏程忠实的观点,警方不必过于考虑站在哪一边的问题,刑警的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站在法律的立场,打击任何形式的刑事犯罪。不管你是黄毛毛还是林传金,只要触犯刑律,我们就坚决打击,决不姑息。

9月2日,市公安局党委批准了翠屏区分局的行动方案。翠屏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组织了三个中队的警力,程忠实副局长亲临现场,担任一线总指挥。

陈局长从警多年。他1955年出生,下过乡,当过兵,先是在保定的38军,后调到到总参管理局。1978年专业回宜宾,因他的父母都是老公安干部,他不希望再做公安工作,很愿意到工厂当工人——可到头来还是没能割断与警察职业的缘分。他被分配到派出所当户籍警,以后作户籍外勤、治安民警,再以后提为副所长、所长。1990年他升任市局(小市)副局长,主管派出所基础工作,这期间他“最得意之作”是他主持编撰的《民警守则》、《所长守则》,这两份守则得到省厅的关注和推广。1994年,他开始负责刑侦工作。程忠实的工作作风扎实,是个勤恳的公安干部。比较坚持己见。平时说话频率不快,越到关键时刻越敢拍板拿主张。

得月楼据点内人员情况,火力装备情况不明。从监测情况看,室内人员应在三人以上,有猎枪等武器。为了避免我方伤亡,程忠实与杨光等人制定了几套行动方案,绘制了据点房屋的平面图,做了各种应急准备。

9月2日晚,刑警大队把该据点秘密包围起来,控制住连通犯罪嫌疑人居住房间的所有通道。

九点钟,警方注意到,已有人返回据点。

他们没有行动。

至午夜12点,该房间已返回三人。杨光请示程忠实。程局长说:“不能再等了,马上行动。”

杨光大队长率领侦察员迂回到三楼,踹门突入房间。

屋里的人已经入睡,被这突然的声音吓醒,他们认为是黄毛毛的人打进来,慌忙抓枪。其中两人被我猛扑上去的侦察员紧紧按住,另一人是冯友,他慌不择路,跑上阳台,企图跳楼逃跑,结果摔到外边的马路上,当场身亡。

搜查房间。室内很乱,进屋有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着一支钢管自制枪、两枚12号蓝色猎枪子弹、一把53公分长单刃刀。对面组合柜内发现12号猎枪子弹一枚,自制炸弹一枚。对面屋内,席梦丝床上放着自制手枪一把,内有猎枪子弹一枚,57公分不锈钢长刀一把。枕头底下,压着自制手枪一支,钢刀一把。写字台右侧,安放着军用绿色望远镜一副——室内三把自制手枪,全部能打猎枪子弹。

被抓获的二人正是于水运和薛文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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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7日,他们在袭击了王垒之后,撤回汉王山。住过两天,认为风头已过,冯友带领薛文东、于水运、王勇三人下山,再次住进得月楼。于水运到宜宾后,中途曾回轮司船上住了一宿,今天刚刚返回得月楼,没想到半夜里警察突击进来。

王勇漏网。

晚上王勇去他一个朋友家,呆到后半夜回来,没走到得月楼口他就感到气氛不对。他来到附近一家烟摊上假装买烟,顺便问了问。看烟摊的人说,公安局抓人了,打死一个抓走两个。王勇马上明白得月楼出了事。他没再停留,转身离开。王勇躲到另一个朋友家,用朋友表哥的手机给租房人打电话,问:“那边是怎么回事?”租房人说:“公安局把人抓走了,什么事情还不清楚。”

第二天王勇与孙放联系上,孙放说:“你马上到南广桥头来,我在那边接你。”

王勇坐车过来,孙放已到,两人一起乘车到汉王山去见林五。

林传金已经得到消息,他先问王勇:“你昨天在哪,他们抓进去了,为什么你没出事?”王勇说:“我回家了,夜里没睡在得月楼。我赶过去的时候,听说公安局抓人,我中途走掉了。”林传金又问:“这两天你住在什么地方?”王勇说:“在一个朋友家,绝对可靠。”

林传金对得月楼被端掉这件事非常气恼,说:“我没想到毛毛有这么大的本事,把公安局搬出来对付我们。”王勇说:“他们在那边肯定有人。”林传金说:“宜宾我们不能再露面了,我们出去,到外边躲一段。”

第二天,林传金、王勇二人,身上带了四条枪——两条自制枪,一条五连发,一支转轮手枪,把枪和行李打在一起,坐长途车前往重庆。孙放因从未暴露过,仍回翠屏区。

9月4日,他们来到重庆,林传金找到一个姓杨的朋友,用这人的身份证在重庆凯旋大酒店开了房间。他用杨的手机与外边联络,第二天,又用杨的身份证买了新的手机卡。

在重庆住了两日,林传金带着王勇去第三医院看望正在住院治疗的七鼓眼。直到这时王勇才知道七鼓眼藏在重庆。七鼓眼正接受植皮治疗,他的婆娘二妹在医院陪着他。林传金用二妹的身份证在医院附近的纺织宾馆开了房间,他和王勇住进去。

在王勇眼里,五哥林传金是个神秘人物,魅力无穷——这天,林传金要他到蔡文坝接人,告诉他:对方三十岁左右,一米七五的个头,微胖。暗号是:对方左手拿一张报纸,右手握一个矿泉水瓶,王勇见面后要喊他三哥。王勇按照约定时间约定地点见到了那个人,他走过去说:“三哥呀,我家五哥让我接您来了。”暗号对上了,那人跟着王勇到宾馆与林传金会面。林传金要王勇出去望风,两人在屋里密谈,大约一小时左右,“三哥”离开。随即,林传金从牛皮纸口袋里掏出一沓钱,让王勇过数。王勇数过,一共是两万块钱。这件事使王勇一直相信,林传金在全国各地都有朋友。

在重庆无事,王勇被林传金派去医院,帮助照顾七鼓眼。大约过了一周左右,七鼓眼就伤愈出院了。

林传金把七鼓眼安排在青岗的一个朋友家,他和王勇也在那里住了五六天。这天林传金回来,突然说这个地方不安全,立即带王勇去了成都。这次出门,他们只带着那把五连发猎枪,余下的两支自制枪另一把手枪全都留给了七鼓眼。

林传金果然在各个地方都有据点。在成都,他住在一个“亲戚”家,那家的房子很隐蔽,在一条僻静的巷子的最里头。两人住到10月10号,林传金要去北京,觉得带着王勇不方便,便与王勇分了手,安排王勇先回宜宾。

此后林传金与王勇通过一次话,说,他在北京做香烟生意,向宜宾批发假中华、假玉溪烟,日子还算过得去。

后来直到王勇被捕,他再没与林传金没见过面。

9月2日,翠屏区公安分局对得月楼武装据点实施打击,对整个宜宾黑道影响很大。不仅林传金团伙的骨干成员纷纷逃离,黄毛毛手下也一度收敛。隋文昌、王辛垣都感到宜宾“形势紧张”,也相继躲到外地。

一时间宜宾社会治安形势迅速好转,恶性案件大为下降。此次行动得到了宜宾市委市政府的高度评价和宜宾社会各界的普遍赞扬。

紧接着,市局借9月2日行动的东风,展开剪除社会恶势力的专项斗争,相继打掉了几处的菜霸、鱼霸等强买强卖团伙,宜宾百姓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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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宜宾市公安局正式对林传金发出了逮捕令。

李斌只剩下一张脸皮

警方通缉林传金,说明林传金并没有落网。这消息立刻传到黄毛毛耳朵里。

借助警方的力量,消灭林传金——这个借力打力的计谋着实让黄毛毛得意了好一阵子。然而,打掉的都是些小虾米,诡秘的林传金并没落网,他再次逃到外地,这又使他大为不快。所谓“庆父不死,鲁难难平”,只要林传金活着,他就不得安生,这一点黄毛毛心里非常清楚。

随着时间的推移,黄毛毛的耳目又传上来一条信息:七九九厂的李闷墩儿李斌可能参加了自贡截击行动。

当时是12月份,天气已经很冷了。

李斌,住下江北,是七九九厂职工,跟林五一起,吸食过毒品。

12月 1日,黄毛毛把汤泉叫到酒都宾馆北楼茶房一个雅间。

黄毛毛问:“下江北有个叫李闷墩的你认识吗?”

汤泉想了想说:“这个人我不认识。”

黄毛毛说:“我在自贡被整的那次,这个私娃子参加了,像是开车的马仔。”

其实这又是黄毛毛错了,李斌并没有开车。

两人喝着茶,黄毛毛又问:“你对下江北下面熟不熟?”

汤泉说:“那一片我不大熟悉。”

黄毛毛“喔”了一声,没再说话,停了停说:“你不熟悉,我再安排别的人吧。”

两天之后,汤泉因打牌打得晚了,在酒都宾馆北楼的一个房间里睡觉,下边一个叫小兵的小小弟(刘兵)过来找他,说:“汤二哥,我跟毛哥说好了,外边的长安面包车我拿去用几天,毛哥还喊你拿支猎枪来用一下。”

汤泉就想到,这是黄毛毛找好的人,安排他去钓李闷墩的,于是对他说:“枪就放在车上,车钥匙你拿好。”说着,把钥匙交给了小兵。

转眼到了12月 5日,距黄毛毛第一次提起此事刚刚四天,这天下午五六点种,天还没黑,汤泉打算出去吃饭,接到黄毛毛打来的电话。

黄毛毛说:“汤二娃,你马上通知纪晓华,喊他带上个娃儿,到下江北找一个叫小兵的人。下去后,你叫纪晓华打小兵的手机和他联系。”黄毛毛把小兵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汤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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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泉立刻按照“领导”的指示做了安排。

纪晓华晚上依照指示去了下江北。

第三天,汤泉便听说,下江北那边打死了人。

李斌是跟着林传金的小弟,七九九厂工人,有过吸毒史。林传金 3月14日在宜宾水池街受伤后,逃离宜宾,李斌曾跟随林传金,照顾过他的生活。8月2日在自贡袭击黄毛毛确有他,但他不是开车的马仔,而是枪手之一。

返回宜宾后,七鼓眼两次被摩托杀手追杀,李斌听到这个消息,行动极为谨慎,几个月里基本上不大出门。

他的心情不好,他的女朋友问他出了什么事情,李斌又无法向她解释。他小心翼翼,连走出七九九厂,到大门口菜市场买菜这样的小事都不去做,整天倒在家里睡大觉。

刘兵也是下江北人,他接到毛哥的指示,在下江北一带调查李斌,两天过去,不见成效。这天他猛然想到一个人,这人叫曾印,曾印是他的朋友,他记得曾印和李斌关系不错。

打了个电话,把曾印约出来坐坐,一谈正中下怀。

曾印32岁,1993年因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在新疆石河子农八师百野监狱服刑,1998年刑满释放回宜宾。他与李斌是多年的朋友。前些年,曾印服刑期间,李斌照顾过他家。这些年,李斌生活上困难,又沾染了毒品,曾印经常接济他。李斌对曾印报着一份感激之情,对他最为信任。

刘兵约到曾印,说明有人要做掉李闷墩,因李闷墩欠了人家,跟人家做了仇。混江湖的人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开始曾印很犹豫,李斌毕竟是他知近的朋友。他跟李斌认识十年,跟刘兵也认识十年。思考良久他说:“你们要做你们做,这件事我不能参与。”他提供了李斌的住址。

做通曾印的工作,刘兵直接向黄毛毛汇报,黄毛毛便通知汤泉,把纪晓华安排过去。

纪晓华26岁,以前是跟随陈剑洪的小弟,因他为人聪明,做事忠诚,黄毛毛很喜欢他。后来,陈剑洪因柳家街一案被收监,纪晓华就直接跟着黄毛毛了。

那天,纪晓华跟刘兵打通电话,带上他的小弟曹杰来到下江北七九九厂门前,与刘兵汇合。刘兵开着那辆长安车,车上带着卢韦(娃娃),四人见了面。

纪晓华说:“曹杰跟着你,由你安排,让他动手。”

刘端详曹杰几眼,曹杰还不到19岁,长一张娃娃脸。他把纪晓华叫到一边说:“我看这娃太小,没经过什么事情,我怕到时候他撑不住。”意思是说,这个娃子没杀过人,第一次用他,嫌太嫩,精神上承受不住。将来,被警方抓到,容易把后边的事情兜出来。

纪晓华并不争辩,说:“你要是看着不行,明天我再给你介绍一个。”

由于人员没码好,当天没动有手。这事情刘兵也跟黄毛毛讲了。毛毛把纪晓华叫过去,问:“你再安排哪个人,带他过来,叫我见见面。”

纪晓华就把宁仃叫了过来。

宁仃25岁,大个子,身材魁梧,天生就带一副凶相。宁仃的父亲是位搬运工人,已退休。他家境较差,宁仃曾作过扒手,年前刚与老婆离婚,家中没有牵挂。三年前,宁仃跟着纪晓华在赌场给人看场子。后来纪晓华投靠陈剑洪,他也跟着参加黄毛毛集团。生活上立刻升入“天堂”。住宾馆,穿西装,高档手机,卡拉OK——他明白这种生活是哪里来的,抱着知恩图报的心情甘愿卖命。宁仃毕竟属于团伙的下层人员,场面出得少,多数人都不认识他。

黄毛毛当面考核了宁仃,他感到满意。

当天——也就是 7日晚上,暗杀小组几人在酒都宾馆房间里聚齐,纪晓华把宁仃介绍给刘兵和娃娃。纪晓华对宁仃说:“你跟着他们出去办事,一切听兵哥的招呼。”

三人出去,到七九九厂生活区里埋伏,希望能在李斌出来耍的时候把他“钓”到,跟到暗处打死。他们从晚上九点一至等到后半夜两点,没见到人,只好返回酒都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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