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去喊人,薄若幽四处看了看,面露迟疑,吴襄便道:“何事?” 薄若幽道:“得找个地方将骨头清洗干净,方才能断定是人身上何处的骨头。” 吴襄想了想,“要么回张婆婆家中,要么去黑水潭,早间我已大体查看过,他们村子里的黑水潭,就在西北边上。” 薄若幽立刻道:“那便去黑水潭看看。” 吴襄点头,又带着薄若幽在屋内查看一番方才离开,沿着村中小道,马车走的并不快,等到了黑水潭,已经是两柱香的时辰之后,张婆婆口中的黑水潭隐在西北边一侧山壁之下,四周皆是参天林木,整个水潭五丈见方,潭水黑嗡嗡的看不到底,只能听到淙淙细流声,潭水从山上而来,又顺着细流流出,不知流往了何处。 薄若幽掏出那几块人骨在溪边洗净,很快,骨头露出了本来的灰褐色,三块骨头形状不一,她辨别半晌才道:“第一节 是指骨,第二三块应当为碎裂的颅骨,从骨质和指骨的长短来看,应当为成年男子的骨骼。” 吴襄凝眸,“宅子里死了人,要么是主人,要么便是有人知晓那地窖,杀人之后藏尸于此。”说着他面色一沉,“只可惜这村子里的人没有一句真话,只凭问他们怕是问不出,还得咱们自己找线索,你刚才说那去宅子里的人多高?” 薄若幽站起身来,“五尺过半,不到六尺。” 这般身量,便算得上高大了,吴襄一回想,“那吴家的大哥没有这般高,倒是那张家兄弟身量不矮,我这便去查问,看看今早上到刚才他们都在做什么。” 薄若幽收好人骨当做证物,又洗净了护手收好,这才起身和吴襄离开,刚走了没多远,她忽而莫名觉出一阵如芒在背之感,仿佛有人躲在暗处窥探她一般。 薄若幽心头一凛转身看去,却只见山风吹动的潭水波光粼粼,而四周的林木荒cao亦跟着簌簌而动,却不见任何人影,只有几只鸟雀从林中飞了起来。 吴襄不知她怎么了,回身问:“怎地了?” 薄若幽摇了摇头,沿着小路回到了马车之上,吴襄心中怀疑那张家兄弟,便想带着薄若幽去张家兄弟门上看看,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还未走到张家兄弟门前,便看到去挖路的衙差们和张家兄弟一起从山路上走了下来。 吴襄神色微变道:“怎么你们在一起?” 候炀也去挖路了,闻言便道:“两位张家兄弟知道路堵了,本来还在干活,便帮我们一起挖路了,挖了两个时辰了。” 他们进门之时,屋内的脚印还未全干,因此那去废宅之人多半是在一个时辰之内去的,可张家兄弟却已经帮他们挖了两个时辰的路,有一众衙差作证私自造烟的村子,吴襄本要问出口的话,便这般生生咽了下去,可除了这张家兄弟,村子里其他成年男子,却难找到一个身量高挺的。 村子里眼下也就四个成年男人,除了张家兄弟和吴家大哥,还有个独臂的老头,总不至于是那独臂老头来此,那老头本也残疾在身,身量也不算多么高挺。 吴襄一时有些茫然的看向这山林四野,总不至于,这村子里还藏着其他人是他们不知道的? 吴襄道:“你们来得正好,你们可知道村里东边那最高处的屋子主人离开多少年了?” 张家兄弟面面相觑一瞬,张家大哥上前一步道:“十多年了吧,记不清了私自造烟的村子,在我们兄弟父母还在的时候人就搬走了。” 说这话时,二人皆是神色寻常,吴襄眉头紧拧起来,“搬走的那家人叫什么?” 兄弟二人又互视一眼,有些茫然,大哥道:“这却是记不清了,不过也是姓张的,我们这村子里的人,从前都是一家子,后来又多了吴姓,久而久之,这村子里便只有两个姓氏,说是远亲其实也不算,可往上两辈扯总有些关系。” (责任编辑:admin) |